阜阳人民广播电台记者 李杰安徽省人民广播电台记者 杨雪雷 通讯员 马怀业
2月11日，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这一天，对于颍上县建颍乡集台村青年农民王连云来说，却遇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一个星期前，她家出现病死鸡，她曾给鸡从口中喂药，不幸被感染上了禽流感，从11日起便开始发高烧、咳嗽，病情日趋加重，生命一度垂危、险些伤命。经过市二院医护人员一个多月的积极救治，才使她战胜了“人禽流感”这一重大传染病，转危为安，幸免于难。正如她后来在出院时所说的：“我被感染上禽流感是不幸的，但所幸的是遇到了市二院的这些医护人员，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2月18日下午5:30，王连云转入市二院，入院时，她神志清楚，精神差，口唇紫绀，呼吸音粗。半小时后,虽是双休日，但市各路专家迅速都到齐了，立即对她进行会诊，认为她为不明原因肺炎、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预警病例！当晚8时立即上报到省卫生厅。
同时,市二院借鉴了2003年抗击非典的工作经验，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对此次突发事件从容应对，很快制订了相关制度，及时组织了一批医护人员，火速赶上一线。从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等三区的划分、医务人员的防护、值班人员和隔离休息场所等流程的安排到对该患者的隔离抢救治疗及设备落实都迅速到位。院主要负责人葛阳带头坚持吃住在院，时常废寝忘食，夜以继日，顾不上休息，全面指挥救治工作，并随时向有市领导报告患者的病情。
患者入院后，及时给予鼻导管吸氧，应用抗生素及激素给予对症和支持治疗。2月19日上午，病情稳定，救治组及时向医务科科长冉献贵进行汇报，冉科长鼓励他们说：“好！我们要继续努力，争取再放一颗‘卫星’”。但下午4点30分，王连云的体温又上升到39℃，病情再次加重。从19日晚间到20日清晨，由于患者肺部浸润性病变急剧进展，呼吸衰竭，改行面罩吸氧。2月20日8点,血氧饱和度进一步下降，多器官因缺氧受损。医院决定：立即实施无创机械通气治疗。然而，当上了氧面罩呼吸机后，患者的缺氧症状仍未得到有效控制，情况仍然十分危急。当时参加临床救治的呼吸内科主治医师滕晓宝说:“上呼吸机后,痰比较多，反复地咳嗽，呼吸频率太快，机器带不起来，上了半个小时到1个小时呼吸机后，病人感觉症状没有改善。如果不插管，时间长了，痰液阻塞气道，血氧饱和度会越来越下降，病人就会失去抢救的机会，必须改行气管插管机械通气呼吸支持治疗的方式。”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患者的家属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医生对王连云实施有创机械通气治疗。万般急紧之下，医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打动了患者的家人。王连云的丈夫荣干后来说：“当时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医生过来劝我们说，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如果不插管就会失去抢救机会，最后我们才同意”。事不宜迟，随后医院立刻对患者实施了经鼻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为了分秒必争，麻醉科副主任陈云飞在插管时，因戴着眼罩看不清，索性摘去了眼罩，与患者近距离接触，他说:“当时我就顾不上防护自已，干脆把眼罩拿掉，直接操作，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病人在损伤最小的情况下尽快插管”。
但实施了有创机械通气后，由于患者神志清楚，不能与呼吸机配合，医院又采用麻醉和镇静的方法使患者“冬眠”，达到机械通气的目的，改善了缺氧状态，保证了血氧饱和度，使其病情初步得以稳定，同时也为下一步的医疗救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为保证停用镇静麻醉药后人机同步，减少呼吸死腔，进一步改善通气，便于气道的管理，22日通气模式改为压力控制模式，22日下午3点20分，在专家的指导下，医院又很快实施了气管切开，以呼吸机辅助通气,进一步改善了她的血氧饱和度，使得患者呼吸衰竭有所好转。
2月20日经安徽CDC检测出王连云所感染的H5N1型禽流感病毒核酸阳性。22日至24日，国家疾控中心分离出的禽流感病毒（A/H5N1）也为阳性。2月25日晚10时,卫生部通报此例疫情。在20日到22日，随着王连云病情每况愈下，日趋加重，几乎所有参与救治的医护人员心情也都沉重起来。卫生部专家曹志新教授感到十分焦急，他根据已往参加抢救的几例人禽流感患者经验,认为在阜阳指导工作的时间不会太长，恐怕很快就要打道回府了。22日起，之后的几天，是王连云与人禽流感病毒相持的关键时期，曹志新教授说：“现在每坚持一天都是胜利的一天，都是人禽流感救治史无前例的一天”。但到了2月25日患者再次出现发热，血象升高，痰液增多、粘稠并略呈黄色，考虑为继发肺部细菌感染，遂床边提取呼吸道分泌物进行细菌培养，根据涂片检查结果指导选择抗菌药物，给予积极抗感染治疗。但在细菌培养结果未出来前，患者必须尽快用上抗菌药物。医院想方设法，把全院近两个月的化学实验室肺部感染检测结果调出来，找出引发感染较多的前几位细菌，并调出近两个月的相关病历，参照经验和分析，及时选用抗菌药物，给予患者抗感染治疗。26日，在细菌培养出来后，专家组根据涂片检查结果，及时调整了抗生素，选择了进口的“西力欣”，晚上8:00药还必须用上，时间万分紧急，但医院、阜阳及至整个安徽都没有这种药，省厅领导就立即向南京求援，结果前后不到7个小时，晚上7点50分，药就通过快车提前10分钟,送到了市二院救治人员手中。根据疗效需要，后来专家组又决定选用进口的“万古梅素”，厅领导又立即给蚌埠打电话，就近要了20支，两个多小时药就送来很快用上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呼吸衰竭，伴低血氧症所致的器官损伤消化道出血，肺部继发性感染初步得到控制，患者又出现了先兆流产迹象。原来，患者在发病前已怀孕两个月。入院后，不断出现产道流血，到27日流量增多，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征兆，由于患者在发病期间血小板锐减，一旦出血就很难凝止，甚至会因大出血危及生命。
医院一面加强护理，一面组织产科专家坚持每日查房，严密观察，适时会诊。27日傍晚，当王连云出现难免流产征兆时，许多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护士长赵雪华说：“这个病人上了呼吸机、心电监护仪，身上带着好多管子，又不能动弹，需要就地以静脉麻醉在B超监视下行清宫术。当时我们特别紧张，几个人在那里一边老等，一边为她祈祝，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因为我们都没把她当成普通病人，而就像自己的亲戚一样”。
此时躺在病床的王连云心情更是特别紧张，她手心里撰着汗，情绪极不稳定，流产无法进行。关键时刻，医护人员只好首先帮她树立信心。其不知护士张祝娟也刚刚流过产几天，为了顾全大局，积极服从院部安排，她二话没说，就来到了隔离病房。行清宫术时，她一边拉着王连云的手，一边对她讲:“不要怕！我也刚流过产，身体挺好的，你这么重的病都挺过来了，这是个小手术，一定能坚持住，这么多人都在你身旁，你一定要有勇气”。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手术十分成功，出血量较少，对患者的心肺功能基本无影响，顺利了解决产科难题，促进了患者的康复。
在各级领导的关心支持和各级专家的指导下，经过市二院救治组全体医护人员的32天的全力救治，王连云终于转危为安。省卫生厅专家组成员、省立医院呼吸科主任医师徐晓玲说:“我省过去的病例一旦发现，都是省级、国家级专家都去的，没有抢救成功的，能够在市二院这样一个省以下医院救治成功，不是偶然的，他们一直采取积极有效到位的治疗措施，包括整个系统的反应，处理的都非常好，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从我国人禽流感病例看：该患者的病情特点是发病急，进展快，迅速并发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导致顽固性低氧血症，伴有心肝肾等多脏器功能损伤和肺部继发细菌感染，合并妊娠2个月出现难免流产征兆,是目前人禽流感病例中病情非常复杂、非常危重的病例，临床救治困难重重，能在市二院成功治愈，确实不易，成为我国首例使用气管插管机械通气成功救治的重症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病例，也是至当时国内出现的15例人禽流感获得成功救治的5人中，首例在省级以下医院抢救成功的病例。同时，又是我省目前出现的三例人感染高致病性禽流感而成功救治的首例病人和我市首例出现并成功救治的人禽流感病人。其救治经验对我省乃至我国人禽流感救治工作都将起着积极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可以说，为了挽救王连云这位普通农家女的生命，从国家卫生部到省、市上上下下都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并投入了相应的人力财力，阜阳市二院更是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力保救治成功。
在病房里，医护人员每天都与她近距离接触，时时充满危险。护士周新悦的一次经历至今令人惊心：她曾用盐水向患者气切部位滴注，到下午5点已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眼罩模糊了，就摘了下来。王连云一抬手，周新悦怕她碰到吸氧管，就急忙上前，突然，王连云一咳嗽，痰喷薄而出，溅到周新悦的眼里。当时，她还重感冒，抵抗力极差，但她没感多想，直到晚上8点下班后，她才问医生痰喷到眼里会不会传染。
他们都是从容面对，用真情关爱着患者。王连云在重病期间，身上带着七、八个管子，不能挪动，护士们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她监测一次血糖量，每半小时观察一次生命体征，要24小时记录身体出入量，大小便随时都要用量杯测量，还要做局部护理，不时地给她翻身拍背，为怕她有逆行性感染，每次小便后都要用温水给她清洗、消毒，每次下来她们都是大汗淋漓。30多天，仅记录下来王连云的各种病历资料就达260多页，是其他重症患者同期住院的五、六倍。超负荷的医护工作，使8名护士有4名曾经累病，但她们“轻伤不下火线”。呼吸内科医生滕小宝曾不慎扭伤了腰，疼得扒在床上稍事休息，让人找来腰带缠住腰继续坚持进病房，不愿退缩；传染科医生袁子清本定于3月上旬要结婚，也只好与爱人商定，临时推迟了婚期。
由于人禽流感系二级防护重大传染病，救治组的医护人员们大都是从呼吸内科、传染科和重症监护室抽调的政治素质优秀、专业技术精湛，对工作有热情、对病人有亲情的人员，他们服从调配，顾全大局，不顾个人安危，勇上一线，反复观察病情、精心救治，经常工作到深夜，有时白班一上就是八小时，身着隔离服，又不能出来，常常早饭、午饭都只得废寝忘食。八小时外，他们又不能回家，每次走出病房，就得立即回到休息室进行隔离。他们的体息室就是医院的大会议室，这是他们临时的家，因为每天除了进病房，都要在这里吃盒饭、睡地铺，有的曾连续坚持战斗在临床救治第一线30多天，从不嫌苦、不言累、不畏缩，精心救治，倾注了大量的智慧、心血和汗水。有一天夜里，护士钱娟在护理完后，王连云拉着她的手要写东西，开始，她写道：“你真像我妈妈”，钱护士说：“是吗”？她点点头。又写道：“我可以叫您声妈妈吗？”钱护士说：“不，我仅比你大十来岁，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看到她的伤口愈合后，天又比较温和，护士长赵雪华就让她躺在床上，主动给她洗洗头。一小瓶洗发液都用完了，洗了几大盆水，使她感到特别舒服。
3月8日，是王连云入院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因为这天是她的26岁生日，使她感到吃惊的是护士长竞捧来一束鲜花，还端着一盒蛋糕到病房为她过生日，向她祝福，整个一上午，她们谈笑风生，使她终生难忘。
3月23日，经过一个多月精心治疗的王连云终于出院了。上午九点，医院为她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脸上写满笑容的王连云在市二院主要负责人、市专家组组长葛阳的护送下，走出了隔离病房，在家人的簇拥下，回到了“阔别”34天的家。这些天来，每当回忆起她在市二院接受治疗的日日夜夜，王连云总会感慨万千，她曾情不自禁地说：“作为一位普通农民，得了这种病，国家花了那么多钱，不惜一切代价来治疗我，我感到这个社会真好！我这条命不仅仅是父母给的，更是党和政府给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爱生命，尽最大努力来回报社会。”
注：此文获全国好新闻二等奖。
